2015年4月15日星期三

煙鎖秦樓

回了青州老家後,李清照和趙明誠二人著實過了一段踏實日子。兩人互敬互愛,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共同撰寫《金石錄》。這十年間的隱居生活,或許是李清照畢生難忘的時光。而在他們過著安逸生活的同時,這十年間朝廷也發生了變化,政治格局也隨著蔡京的下臺而發生改變。這也為趙明誠重返仕途提供了機會。 趙明誠雖重新做官,但此次與十年前不同的是,他不能帶著李清照同去,只能留她一人在家。這對從未長離的二人來說,無疑在情感上會產生微妙的變化。 這年重陽佳節,仍是李清照一人,她邊飲酒,邊賞菊,那菊花開得極盛極美,看久了,不禁染得滿身花香。可這暗香再怎麼也無法送給遠在異地的親人。她摘一朵菊花低頭輕嗅,挑著彎眉望著遠方,仿佛是要從那花香氣中望出個人來。等著,盼著,終將是徒勞,亦是盼不來人的,遂一片一片地揪下花瓣,撒在地上,撒在心裏。愁上心來,再無飲酒賞菊的意緒,回到閨房,看瑟瑟西風把簾子掀起,伴著那一陣陣寒意,想著剛才把酒相對的菊花,菊瓣纖長,菊枝瘦細,仍鬥風傲霜,人則悲秋傷別,消愁無計,她只覺得此時的自己倒比那菊花還要不堪憔悴。 濃雲蔽日,薄霧輕浮的整個白天本就百無聊賴,鬱悶憂愁,卻又逢得重陽。值此良辰,丈夫不在身邊,玉枕孤眠,冰涼沁人的不是時節變換,而是這透涼人心的夜……如此,她便放了沉重的心思,抬筆把思念寫給遠方……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此闋,閨中的這點心思,在字裏行間展露無遺,寂寞,惆悵,相思,感懷。在外為官的趙明誠接此信後,歎賞不已卻又不甘下風,遂閉門謝客,廢寢忘食,三日三夜後寫出佳詞五十闋,以應李清照的詩詞與情意。 這日,趙明誠修改好詞字後,將李清照的這首《醉花陰》雜入五十闋詞之間,執此詞宴會故友陸德夫,席間,趙明誠拿出這五十闋詞請友人品評。陸德夫再三品賞後言道:“只三句絕佳。”趙明誠問是哪三句,陸德夫答曰:“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趙明誠聽聞此話,不禁心中歡喜亦心憂。 趙明誠續與友論文辭鑒賞,拓帖做官。仍留李清照一人守候著思念 青州十年,趙明誠重返仕途後,與李清照聚少離多。因此,李清照此間的詞多有離情別緒,自然也多了些“一種相思,兩處閑愁”之類。其經典傳吟之作當屬《鳳凰臺上憶吹簫》: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 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鉤。 生怕閑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 新來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 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 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 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 清晨,臥房香爐中的香片早已熄滅,慵懶的她連被子也不願意疊起,紅浪般的皺在床上。睡眼朦朧地坐在鏡前,無心梳妝,那梳妝盒上的灰塵已密密一層,猶如這日上三竿的寂寞一樣,冷冷清清,淒淒慘慘的。若是這寂寞閑愁日子久了,恐怕會心生怨恨,負了她自己也負了這段感情。那曾經欲說還休的是是非非終究也是說了出來,可說出來後的滋味比不說更難過的緊。對鏡清妝,憔悴的容顏又瘦了許多。此因不是為喝多了酒,亦不是因為傷秋感懷。說到底還是為那濃重的相思和欲說還休的心事。 也罷,不說也罷,不說這些了。對了趙明誠再續幾句,此行能不能不要走那麼遠了,就留下來吧,她唱了千萬遍的陽關曲想讓丈夫留下來,可他還是為了仕途而去,實則難留,也只能任他去了。此去無音,難道你趙明誠和那武陵人一樣也迷路了不成(注:“武陵人遠”典故 話說漢朝的時候有兩人誤入深山迷了方向,不知歸路後卻巧遇兩仙女,應仙女之邀,他們與其共同生活半年之多,待到他們再回到自己的家裏之時,發現妻、子均無,剩下的卻是自己的第七世孫,此即所謂“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還是你獨自乘鳳歸去煙鎖秦樓,留我一人在此?(注:“煙鎖秦樓”典故 春秋時代,秦穆公執政時期,有一人名曰蕭史,此人特別善吹洞簫,秦穆公喜歡至極,遂將自己女兒弄玉嫁與他,弄玉嫁給蕭史之後便專攻吹簫,且模仿鳳凰叫聲,終有一日鳳凰聽聞,翩翩飛來,載蕭史和弄玉遠去仙山,避世生活。這裏李清照引用此典故,寓意鳳凰於飛,二人歸去,可偏偏趙明誠一人離去,滿字盡是感傷。)這話說與誰聽呢,也只有庭前的流水瞭解她終日凝眸的心思。在那凝眸的眼中卻又平添了一段新愁,這新愁即是那字裏行間的憂傷…… 宋徽宗宣和三年,四十一歲的趙明誠遷任山東萊州知州。此行,趙明誠攜夫人一同前往,這無疑是佳事,自從趙明誠重返仕途至今二人終是聚少離多,此該慶倖。可當李清照千里迢迢,風塵僕僕地從青州趕到萊州的時候,二人的相見或許不如想像的美好: 寒窗敗幾無書史,公路可憐合至此。 青州從事孔方兄,終日紛紛喜生事。 作詩謝絕聊閉門,燕寢凝香有佳思。 靜中吾乃得至交,烏有先生子虛子。 李清照到萊州住地,見此窗戶破敗,桌椅陳舊,年久失修,既沒有書籍,亦沒有字畫,她在青州所熟悉的一切,在這兒都沒有,她已經變得猶如當初三國時候,袁術兵敗如山倒的慘狀。袁術兵敗的時候,跟其手下說我想喝點蜜糖水,那手下回答得甚好,說現在只有血水,哪有蜜糖水?袁術聽了以後大喊一聲,口吐鮮血而死。李清照此意,比那個袁術還要慘,這都是因為美酒和榮華富貴惹得禍,天下人都追求美酒,追求榮華富貴,所以才會拋棄安逸清淨的生活,到此地來追求功名富貴。話來如此,丈夫就沒法兒相陪,害得她一人待在這個冷冷清清的地方,百無聊賴中只好把門關起來,自己寫兩行清詩,聊以消遣孤寂的情懷。 說來也別總以為她很孤單,其實她一點都不孤獨。且有好多朋友,起碼有兩個,一個叫子虛,一個叫烏有,合在一塊兒便是子虛烏有了,這是其最好的朋友。 李清照的這首《感懷》不為送別,不為相思,卻多有抱怨和寂寞。或許,李清照並不是抱怨這陳設簡陋,無金無石,而是別有心思。李清照怎會不知趙明誠剛上任不久,顧及政事無暇整理房間,且他們在青州十年期間的那些夥伴、故交也不可能都跑到萊州陪他們。如此,三十八歲的李清照,也真真懂得這其中的道理。 再說,李清照豈是貪圖享樂之人?她在《金石錄後序》中寫道“食去重肉,衣去重彩,首無明珠翠羽之飾,室無塗金刺繡之具。”意說?不吃大魚大肉,不穿大紅大紫,頭上沒有珠光寶氣,房間裏也沒有雕樑畫棟,這就是我崇尚的生活。再說只要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哪兒還去管那個什麼破椅子破板凳的,那都不在眼睛裏頭。故此,李清照的怨定非生於此。或許是與趙明誠蓄養歌伎有關。 歌伎在當時來說是以一種社會普遍現象存在的,作為招待賓朋貴客的“官伎”,連蘇軾家中亦有蓄養。趙明誠為萊州知州,蓄養歌伎也在情理之中。這其中二人的糾葛原委,在史實資料中並未提及,後人還有猜測,因其沒有子嗣而怨。古代的時候,只要沒有孩子一般都是把這個罪加在女人的頭上,這使得她承受了輿論的壓力,再加之這個時候如果趙明誠有意無意地冷落她,去親近別的歌伎、女性,那她自然難受的很。 那如此美滿的婚姻伉儷,難道就要這樣冷冷清清下去了嗎?殊不知,這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奏。かなりヒマ人である 千尋さーん どうやらカレも ちょっとズレる ご主人の 頭に煙をかけながら 記憶深處 相見總有時 飛速後退的線條 時光走過的小路

昨夜雨疏風驟

九百多年前三月的一天,她出生在山東章丘的一個書香家庭。其父親名叫李格非,是一個飽讀詩書,精通儒家經典的才學之士,進士出身,曾經做過山東鄆周教授(官職相當於現今的縣級教育局局長),後來升了官,做了太學錄、太學正,還做過太學博士,就相當於在京師大學堂裏邊擔任教授,為人之師,從事教育工作。後來,李格非因他的詩文創作和他的學術成就得到了蘇軾的賞識,所以成為了“蘇門後四學士”之一。 李格非平日裏為人處事性格倔強,剛正不阿,眼裏揉不得沙子,眼見社會不正之風,他氣憤之極。寧願清貧自苦也絕不同流合污,以至於鄆州的知州都可憐他,與其談對:“李兄,你這生活過得如此清貧,何苦呢?想辦法解決一下經濟問題吧,靠你薪水的這兩個錢恐怕日後的生活會越吃越緊啊”。李格非淡淡的說:“我做的什麼工作,我該拿多少錢,我就拿多少錢,多一份我不拿。”如此一個正直,恪守原則之人還有著一個嫉惡如仇的性格。 他在江西上饒做官的時候,當地有一個“道士”,這個道士就是給人算命的假道士,有的道士是好的,也有的道士學問頗高,但有一些道士就是騙錢的,妖言惑眾、危言聳聽。這個道士在當地影響很大,出門的時候愛乘車出去,估計此車也是不義之財來的。一次,李格非乘車出門辦事。兩車狹路相逢,此車見彼車,李格非毫無客氣,當即下令,命人把那道士從車裏拖出來,拉在路邊,跪在地上,然後歷數他的罪狀,痛打一頓,後又將其驅逐出境。 雖然在今天看來,這樣的做法有點以暴制暴,可這也恰恰說明了他眼裏容不得不正的東西,半點沙子也揉不得。如此,李格非他有著厚重的教育經歷,自己飽讀詩書,又是個學問家,而且他與蘇軾及蘇門的其他學者都有密切的聯繫,性格又是這樣一種剛直不阿,清正廉潔,所有這些都對兒時的李清照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 李清照的母親姓王,王氏。出身亦是不得了的,她的祖父王拱辰是宋仁宗當朝期間的科舉狀元,王拱辰先後擔任過翰林學士,吏部尚書,還做過三司使(此職務沒有對應的現代官職,大約相當於財政部部長兼商務部部長)。試想這樣家族培養出來的孫女,那定也不是一般的俗人。李格非是進入了《宋史》人物傳記裏邊的名家,在李格非的傳記結束的時候,提到了他的妻子,提到了他的女兒。在提到這位王氏的時候,特別提到一句話,“妻王氏,拱辰孫女,亦善文”——《宋史》。 說這位王氏“亦善文”,即是她也很善於寫文章。雖說區區三字聊表,但其深意不可小覷。首先,能進入正史裏邊,本身就不同尋常。李格非能進入到《宋史》裏邊是不尋常的。其次,連他的妻子也能被當時的史官記錄到這個傳記裏邊,這更不尋常。那就說明她這個“亦善文”不是一般的善於寫文章,甚至也許可以說她精於文章,而古代所謂的“文”其義甚廣,也許她還會寫詩寫詞呢。由此,王氏亦是一個在詩書世家裏邊長大的女子,自然她也在影響著李清照的方方面面。 如此書香世家,對李清照在心智上的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發展作用。雖說其父母嚴詞緊教,但同時也為其創造了輕鬆自由的學習生活環境。讀其詞便能得知和體會到她少女時期的生活和經歷。 翻開《宋詞三百首》,那充滿愉快,清新豔麗的《如夢令》,充分的反應了李清照那充滿生機和樂趣的心境: 常記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 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 驚起一灘鷗鷺。 時常記起那天的日暮餘暉,她與一群和她同齡十六七歲的女孩兒一起泛舟於湖上,帶著女孩子家愛吃的零食點心,小酒助興,邊歌邊蕩,輕鬆自在地欣賞著燦爛的夕陽和晚霞,還有美麗的荷花。遊興正酣,不禁忘了時辰,時間一長,酒也喝多了些。走偏航向的船誤入到了荷花朵簇的深處,等大家發現走錯了方向,便趁著酒興比賽誰劃得快,箭一樣的船驚飛了水鳥,從眼前飛向遠方……如此,閉眼輕思:燦爛的晚霞,靜靜的湖面,船槳輕過,湖面泛起層層的漣漪,綠色的荷葉襯著白色的荷花,還有醇香的美酒和她們歡快的笑聲,如果你再仔細看,還有她們緋紅的臉龐,可能是因為她們興奮,也可能是因為她們酒暈未消。就這樣“誤入藕花深處”之後,“爭渡,爭渡”,船驚鳥起,撲啦啦的,一群水鳥從一望無際的荷葉當中飛起來。 這樣一幅生機勃勃而又盎然情趣的畫面出自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之手,誰又能說它的作者是一個嬌滴滴的,終日以淚洗面的閨中小姐呢?而其異於旁人之處就是她不但能夠享受快樂,而且還能夠描寫快樂,分享快樂。不然,九百年後的我們又怎能夠有幸得知宋時的光景和她這泛舟的情節呢。 幸運的她沒有“三從四德”的束縛,其才學水準自然廣博高泛,舊時的女子寥寥能及。正值豆蔻年華的二八佳人,青春使其漸變成一位敏感多情的妙齡女子。除了與女伴兒們無憂度日以外,少女的情思也在她的心裏暗暗生長著…… 自古少女懷春,喜春,寫春。春天對於這個心思細膩的才女來說,無疑是一個浪漫的季節。她的另一首《如夢令》寫盡了春日裏的那份溫婉與遐想: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首詞精妙地描繪了春日裏的景象也留給了人們想像的空間,那是細膩的生活細節。“昨夜雨疏風驟”,風很大,雨點小,她一個人在後花園喝多了酒。或許有人說,她怎麼又喝多了酒?上面說了“沉醉不知歸路”,現在又“濃睡不消殘酒”,為何如此呢?就是睡了整整一個晚上,連上半個早晨,都沒能夠讓她從這個酒醉的狀態當中完全地清醒過來,喝得太多了,此為何故? 其實,李清照並不是整日醉酒之徒,在她的詞裏經常出現的這個“酒”實際上是一個意想。詩人和詞人寫酒都是虛實兩面的。如李白寫酒一樣,若是真如他詩裏寫的那樣喝酒,恐怕他的身體支撐不到他寫上萬首詩就已垮掉了。“酒”只是作為一種情緒的象徵。高興歡愉的時候,酒起助興,酣暢淋漓。憂傷沉寂之時,杯酒化愁,一飲再飲。太白的“會須一飲三百杯”便是歡愉的氣魄,倒不是真的喝上三百杯。故此,李清照的“濃睡不消殘酒”亦是一種情緒。昨晚的風很大,雨很小,心情複雜的她不停地喝酒,酒後酣睡,一直到日上三竿。 早上還在床上膩著呢,小丫頭過來把床帳給她卷起來,然後看著她說,今兒還上不上學了?她見這個家裏的小丫鬟到跟前來,第一句話問的不是早餐是否已備好,妝飾是否齊全,並非這些日常生活的俗事兒,而是問後院的海棠花怎樣了?“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此處省略了一句話,就是她問這卷簾人,後院海棠可還好?然後,卷簾人才說“海棠依舊” ,卷簾人便是這小丫頭。 如此,這便也是她昨晚獨酒的原因。可那小丫鬟怎知她的心思,她在詞的結尾說:“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低頭輕歎,哎……你說的不對,怎會是“海棠依舊”呢,它應該是“綠肥紅瘦”的。 經過雨水的滋潤,海棠花的葉子自然會更加的豐茂,故此“綠肥”。可昨夜的大風該會吹落多少花朵呢,這最關心的“紅瘦”才是她的惦念。這海棠就是其對青春時光的憧憬。獨酒思量,如此的年少青春延續幾何?再經風吹雨打,更不知容顏多久。紅顏易老,如花摧殘,那卷簾人又怎能體會她這綿密的心思呢。 濃文,殘酒,泛舟,填詞……待字閨中的易安除了文辭了得,受其父母影響還鍛煉出了卓爾不群的膽魄與見識。 唐時有一著名文人,名元結,曾著寫“安史之亂”後大唐的中興之路一文,名曰《大唐中興頌》,後經書法大家顏真卿刻於浯溪石崖之上。時至宋代,蘇軾的學生張耒以一篇《浯溪中興頌》與其應和,流傳甚廣。如此濃重的政治話題,往往皆是男子所題,可當時年方二八的李清照卻題了兩首關此的長詩來應和張耒。這其中,最為經典的當屬揭示唐代“安史之亂”根源的兩詩句: 何為出戰輒披靡,傳置荔枝多馬死。——【和張文潛浯溪中興頌二首】(節選) 為何唐時的軍隊屢戰屢敗,不是因為他們兵不勇,術不厲。而是因那戰馬非戰用。皆替楊貴妃傳荔枝去了。這貴妃愛吃荔枝,唐玄宗便專門命人從南方用驛馬一站一站地傳回長安。就像杜牧所寫“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依李清照所言,那戰馬都在送荔枝的路上累死了,故而打仗的時候自然沒有好的戰馬。當然,這是比喻的寫法,但如此的立意卻是從一個閨中小姐的筆下生出,不禁讓人驚歎,就連朱熹也盛讚道“如此等語,豈女子所能”。 在《宋史》中,其母王氏僅“亦善文”三字表述。而李清照是七字:“詩文尤有稱於時。”——《宋史》。她的詩文在當時特別受人讚頌,在正史中受七字之描,實屬了得。 年方二八,才貌閨中,見識博廣,此即到了適婚之時。可如此的一個女子何人敢娶,何人能配,她意何人呢?說來,還真有一段佳話……そういう気になった 絵だけに限らない とても味わい深い それでもダメなら 改善するのだろうけれど 悪くない話題だ なんといっても だから最近私は 行ったり戻ったり 手っ取り早い

無關風景

有些旅途,無關風景。有些記憶,雖然平凡,卻讓我的思緒駐足,回望,品味,留戀。漂流遼河之旅,就是這樣的一種記憶。 從清晨到日暮,這是一群人的舞蹈,靈魂之舞。河流的表情就是音符,兩岸的蟬聲蛙鳴就是韻律。自由,是舞蹈的名字。 如果說,漂流遼河是我們籌畫已久深藏於心的一個夢想的話,那麼於我,漂流只是一個我時間允許下隨心所欲的決定而已。我內心真正渴望的,只是一場沒有目的,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的漂流,還有一群我不夠瞭解,等待我去結實的朋友。對我而言,這種不確定性首先就是一種迷人之處。 常常被問到,你是為什麼而去的呢?那裏驚險刺激嗎?風景美嗎? 風景,在我心中,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路上。那些未知的風情和旅途上未知的人和事,才是我真正期待的東西。 沒有啟程,就沒有歸來,就像沒有愛就沒有記憶。 歸來後,不由自主,我開始懷念,懷念遼河大壩青草的香氣,懷念開車奔向未知前方時,那些拂過面龐的清風,懷念遼河上漫天彩霞上的日落;懷念內蒙古大地裏坐看的滿天星光;懷念每一張快樂的笑臉;懷念每一雙含笑的眼睛;懷念每一餐吃不夠的香甜,可是我最懷念的是,那些遼河岸邊淳樸善良到讓人感到甚至驚詫的人們。 兩只小船在三江口入河,我們的心,就開始漂流在遼河兩岸,像個孩子一般懵懂,我們不知道會走多遠,我們只管向前,再向前。我們把一切美好的期待丟給了遼河兩岸那些未知卻註定要在我們生命中出現的人們。 遼河浩浩蕩蕩,無言流淌,寧靜寬厚地載著我們從清晨到日暮。有人說,河比天空和大地更有人間的氣味,河流有一百種表情,皺眉是沉思,沉思則緩湧。我們在河上或靜或動,或唱或笑,我們把岸上的人當風景,岸上的人把我們當風景。 我能記得那個向我們詢問小船的價格,然後便要掏錢給我們讓我們幫忙買一個小船的粗壯的中年男人;我能記得那個主動讓我們去她家裏做魚吃的寡言的渡口大哥;我能記得那個把整個家讓給我們隨便出入,還因為不能給我們做飯一直在道歉的瘦弱的大娘;我更能記得那個夜色中幫我們看船卻不想要錢的老人...... 沿途,我們得到了許多次不計報酬,不問代價主動的幫助;每一次,我們都照例會真誠的表示感謝,有這樣一句話,在聽到第一次第二次的時候,我感動,聽到第四次的時候,我被深深的震撼了,那是最平實的一句話——“誰出門還能背著鍋啊?” 那是他們容留我們幫助我們的唯一理由,聽起來是那麼順理成章,那麼的自然,可是試問我們,誰能把自己的家交給一群陌生人隨便出處,並能提供幫助呢? 城市裏的我們對別人總是充滿了戒心,可是在我們提防著別人的時候,遼河岸邊的人們卻向我們敞開了善良之門,用善良之光照亮了我們心底最陰暗的地方。他們把我們招進家門,讓我們一行十幾人坐在他們的炕上吃飯,一家人在門外下棋,就像我們是他們的家人一樣。我們把渡船寄存在渡口的老人那,我還在擔心船隻的安全問題,第二天老人完璧歸趙,卻不想收取該收的費用。是他,讓我照見了我們戒心後靈魂裏不見陽光的陰暗角落,那種感動,叫汗顏。也許有關他們的善良,早在祖輩就已經開始,一直在遼河兩岸孕育,流傳,閃光,輝煌。而我們已經遠離那種善良許久了。 也許今天,只有遼河兩岸,那些最淳樸的人們能做到。為你照亮回家路 總是無法放下你 深深的凝望 星星會說話 年少輕狂的我們 この振幅が大きすぎる人 たんなる恥知らず ということは 年月が経っても どんな結果になるのか